在乌克兰战场上：俄罗斯步兵对阵乌克兰无人机
上个月，一支空中侦察队使用无人机在乌克兰前线城市波克罗夫斯克附近飞行。
作者：Ian Lovett 与 Nikita Nikolaienko
翻译：ChatGPT o1
摄影：Serhii Korovayny（供《华尔街日报》使用）
时长：8-10分钟
更新于 2025 年 2 月 7 日凌晨 12:06（美东时间）
波克罗夫斯克（Pokrovsk），乌克兰——在环绕这座乌克兰东部城市的平坦农田和破败的矿业城镇里，这场战争主要演变成了俄罗斯步兵与乌克兰爆炸无人机之间的对决。
在将近三年的战事后，乌克兰在步兵方面严重短缺，难以维持战壕中的兵力。乌克兰军官称，在东部战线上，乌军常常面临至少 5 比 1 的人数劣势，而他们手头拥有的士兵大多年龄偏大、近期才被征召入伍，且缺乏战斗动力和经验。
而基辅方面所拥有且数量充足的，是无人机——乌克兰正依赖这些无人机来弥补其步兵不足的缺口。
在 600 英里的前线上，各类侦察无人机几乎完全取代了人工侦察。一旦俄军士兵向乌军阵地推进，乌方就会出动爆炸型攻击无人机对其各个击破，同时更大型的无人机则在空中投掷小型炸弹。只有在极少数俄军士兵侥幸穿过了这一无人机“封锁线”时，乌军步兵才会开火。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策略确实发挥了作用。自从俄军将目标转向波克罗夫斯克（Pokrovsk）近一年以来，尽管在兵力和火炮弹药方面具有巨大优势，俄罗斯依旧没能攻克这座城市。
俄军行动迟缓，也彰显了无人机在战场上大量出现后，使得进攻变得多么艰难。现在，无论是哪一方，都极少将大型装甲车辆直接推进到接触线，因为这些庞大的装备很容易被无人机摧毁。相反，进攻步兵通常会在最后几英里徒步前进，往往是两三个人的小组行动，这样不容易被无人机发现。
然而，“无人机巡逻前线、无需人力驻守”的时代还远没有到来。俄罗斯虽然进展缓慢，但依然在持续推进。根据在该地区作战的几位乌克兰军官的说法，要想真正阻止俄军推进，乌克兰需要大量增兵——短期内，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无人机无法替代士兵。”一名在波克罗夫斯克南部作战了两个月的乌军营长说道。在此期间，他的营已经后撤了大约一英里。“无人机可以打乱敌方的进攻，却无法完全阻止它。”
他补充说，如果没有无人机的支援，“形势将糟糕至极”。
同样的情况在东部战线各处都在上演：俄军在大范围地区对兵力不足的乌军旅施加了巨大压力。俄军最近攻占了波克罗夫斯克西南方向的韦利卡诺沃谢尔卡（Velyka Novosilka），并正威胁其北部的恰西夫亚尔（Chasiv Yar）。
在一些更为偏远的地区，乌克兰的无人机飞行员几乎可以凭借无人机独自守住防线。
上月底，《华尔街日报》记者前往了乌克兰第 60 机械化旅（60th Mechanized Brigade）的一支无人机空中作战营，该营正在东北部靠近特尔尼（Terny）村的地带努力阻击俄军进攻。在一个指挥所里，这个营的指挥官、军衔为高级中尉、代号“Munin”，正通过实时的无人机监控画面观察俄军士兵如何在特尔尼周围那片平坦、多沼泽的田地里冲向一条河。
Munin 的一名副手在监控中发现有两名俄军正在加速跑过一座桥，Munin 便派出一架爆炸无人机追击。俄军听到无人机接近的声音后，立即趴倒在地。随后，屏幕上闪现出一团巨大的火光。只见其中一名士兵倒地不起，小腿被炸飞；另一人挣扎着想站起来，又再次倒下。
“我觉得他们死了。”一名驻守在距离前线数英里处掩体中的无人机飞行员在无线电里说道。
“再给他补一发，我们要确认结果。”Munin 回应道。
一分钟后，第二架无人机再次击中目标。“又加两个。”现年 38 岁的 Munin 说道，意指这一天他们又多击毙了两名俄军，使该营当日的击杀数达到 8 人。而最近的乌克兰步兵甚至不用离开他们的战壕。
Munin 表示，大量增加的无人机数量，正在帮助他们分担步兵的压力。
一年前，他的团队在作战最紧张的日子里可能只能发射 15 架左右的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FPV）。而如今，乌克兰每月能生产大约 20 万架各类无人机。Munin 在一般情况下每天至少发射 60 架——即便对付重伤的俄军也可以“奢侈”地继续投入无人机。此外，如今很多侦察无人机都配备了热成像摄像机，夜间也能轻松识别俄军进攻动向。
不过，俄军在特尔尼附近仍在缓慢推进，并已控制了该村大部分区域。Munin 称，尽管俄军在进攻特尔尼的过程中伤亡已超过 1000 人，但他们似乎拥有“无限的人力”，依然在不断派出小股步兵，以便更容易躲过乌军侦察无人机的监控。
有时，俄军的干扰系统能击落乌克兰无人机。在下雨或大雾天气，大多数无人机无法飞行，这就给了俄军利用装甲车辆发起更大规模进攻的机会。一旦春天树木繁茂，俄军步兵也更容易在树林掩护下躲避无人机的视线。
一旦俄军发现乌军的阵地位置，他们就会用手头所有武器狂轰滥炸，直到乌军被迫撤离。
“火炮、滑翔炸弹，各种武器轮番上，直到你没法再把那个阵地当掩体。”Munin 说。
俄军也拥有数量可观的无人机部队，这对乌军步兵和前线城市的平民都构成了首要威胁。一名在波克罗夫斯克附近工作的医护兵表示，这一地区约有 70% 的乌军伤亡是由无人机打击造成的。任何进入该市的军用车辆都会携带各种电子干扰设备，但俄军也使用通过光纤电缆与飞行员连接的无人机，根本无法被干扰截断。当乌军士兵发现这些无人机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将其击落。
乌克兰士兵表示，在过去一年中，大量无人机的投入已经改变了作战的性质。
去年春天，一名 25 岁的乌军步兵排长首次抵达波克罗夫斯克南部地区时，经常会遭遇激烈的近距离步兵交火。他说，在该旅进驻波克罗夫斯克地区的第一个月里，80% 的步兵都已受伤或阵亡，无法继续作战。此后，他们在波克罗夫斯克以西地区又后撤了大约 19 英里。
如今他们在人数上约为 1 比 10 的劣势，但随着无人机数量的增多和新兵不断补充，部队还能继续阻击俄军的推进。他表示，俄军在这里的伤亡率至少是乌军的 7 倍以上，但要彻底阻止俄军，基辅在此处至少需要再增加 10 倍的兵力。
“我们实在没有足够的人手来保卫波克罗夫斯克。”他说。
在开阔的田地里，俄军步兵若想前进，很容易被无人机发现。不过，在波克罗夫斯克周围的城镇和村庄里，建筑物密集，俄军更容易利用掩体躲避无人机，这时步兵就不可或缺。
几周前，俄军在波克罗夫斯克南部的一座村庄发起进攻，先后占领了主干道上的一所房子，然后又是一所。那名排长指出，如果要有效守住那个村庄，乌军需要在这条路上的八所房屋里都部署防守力量。然而他们人手不足，三周前只能放弃该村。
“我们没有足够的增援。”他说，“只能不停地往后退。”
波克罗夫斯克附近的指挥官们表示，补充兵源的质量同样令人担忧，大部分新来的人是四五十岁的新兵，缺乏战斗意愿。有些人在战斗中离开阵地，或者干脆拒绝前往第一线战壕。一名旅级指挥官表示，若能有 30 个像战争初期那样训练有素的士兵，作用可能比现在 100 个新兵还要大。
在波克罗夫斯克南方作战的乌克兰第 68 猎兵旅（68th Jaeger Brigade）中，一位军衔为少校、代号“Barracuda”的指挥官说，新兵需要时间适应前线生活的现实，之后再进入战壕才更合适。
“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人慢慢适应，”这位少校说道，“各个岗位都缺人，尤其是步兵。”
联系作者：Ian Lovett（电子邮箱：
ian.lovett@wsj.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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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07T16:35:0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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