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J] #头条 唐纳德·特朗普和埃隆·马斯克会摧毁五角大楼，还是对其进行改革？

唐纳德·特朗普和埃隆·马斯克会摧毁五角大楼，还是对其进行改革？

image: Mona Eing & Michael Meissner

美国的安全取决于他们是否能够成功。

《经济学人》

翻译：ChatGPT o1

阅读时长 7-8 分钟

在五角大楼，人们肯定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2 月 9 日，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宣布，五角大楼很快就会成为埃隆·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简称 DOGE）的下一个目标。他指控五角大楼存在“数千亿美元的欺诈和浪费”，并将派遣他的“叛乱者”前往，继让对外援助“入木碎纸机”之后，他们将再接再厉。对于这项工作而言，重要性和风险都无比巨大。

这是因为美国武装力量确实面临一个严重问题。自从冷战高峰时期苏联发射“斯普特尼克”卫星并建立庞大的坦克集群以来，美国的军事脆弱点从未像现在这样明显。在乌克兰的战场上，美国正被无人机设计者们在创新层面超越；在中国周边的海空域，美国对封锁或入侵台湾的威慑力正在消退。

鉴于此，形势更加严峻，因为五角大楼是“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意识形态与现实交锋的场所。特朗普的外交政策以交易为导向：他本周表示，已就乌克兰的未来与俄罗斯展开对话。但这套政策基于一个核心理念：和平源于实力，而只有当美国军队能构成可信的威慑时才会有这种实力。如果 DOGE 在五角大楼“叛变”，如果马斯克带来混乱或破坏采购流程，那么对美国安全的影响可能将是灾难性的。

问题最明显之处在于如何将技术转化为军事优势。乌克兰战场上的无人机每隔数周就能升级一次，远远超过五角大楼耗时多年的预算流程。美欧的电子战干扰器造价是乌克兰类似设备的两三倍，却已经落后于时代。美国很多大型无人机在乌克兰几乎无用；更新型的无人机比乌克兰使用的型号更昂贵。

另一个问题在于美国的国防工业已被“俘获”。冷战结束时，美国有 51 家主承包商，仅有 6% 的国防开支流向专门从事国防业务的公司。如今，仅 5 家主要承包商就吸收了五角大楼 86% 的资金。五角大楼担心如果再多引入竞争，会把更多大型承包商逼出市场，从而形成了一种规避风险的文化。合同通常采用“成本加成”（cost-plus）模式，这意味着交付延误和超支在某种程度上都能得到“奖励”。这种缺乏生产率提升的状况，帮助解释了为什么在美国建造军舰比在日本或韩国造价高得多。

造成这一问题的根源在于预算僵局。两年一次的预算延宕再加上国会内部的争吵使问题雪上加霜。嗜好“分肥”的议员往往否决某些项目的终止，从而导致资源浪费。他们对拨款权的把控极其严格，以至于没有国会许可，五角大楼通常无法把一个预算项目下的资金超过 1500 万美元挪到另一个项目去——这笔钱连 4 枚爱国者导弹都买不到。2023 年 8 月，五角大楼提出“复制者”（Replicator）计划，希望将国防预算的 0.5% 用于采购数千架无人机，但仅就这一个想法，就开了近 40 场国会会议才赢得批准。

对于五角大楼的焦虑，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从过去的国防部长鲍勃·盖茨到已故的阿什·卡特，他们都算得上哲学家型的领导，与现任明显缺乏资历的新任国防部长皮特·海格塞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尽管如此，五角大楼的官僚体系却总能占据上风。

眼下却可能出现不一样的结果。原因有二。首先，时机已经成熟。美国面临的安全威胁日渐清晰，一批新一代军工科技公司（如 Anduril、Palantir 和 Shield AI）正积极叩响五角大楼的大门。事实上，Palantir 的市值已超过五大主承包商中的任何一家。

更具争议的是，马斯克有意愿“硬碰硬”——这部分热情来源于他在其他领域的经验，这就是第二个让人抱有希望的理由。2010 年代，为摆脱依赖俄罗斯飞船往国际空间站“买票”的尴尬，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将低地轨道载人飞行服务以固定价格合同的形式公开招标。波音提出了名为“星际客机”（Starliner）的方案；马斯克的 SpaceX 则用更低的成本提供了“乘员龙”（Crew Dragon）。后者取得巨大成功；前者至今未能完成一次成功的载人任务，而且还让波音为巨额超支买单。

从 1960 年到 2010 年，每公斤载荷进入太空的平均成本一直在 1.2 万美元左右徘徊；而 SpaceX 的火箭已将这一成本降低了一个数量级，并且还有望继续下降。欧洲唯一的防务“独角兽”公司 Helsing 也在采用类似的灵活研发方式，通过从前线获取数据来持续更新其系统。

马斯克肩负的任务巨大而复杂。美国武器需要更多人工智能和自主化，同时也需要降低成本。只要可能，就应采用消费电子领域成熟的廉价零部件，以享受民用科技的成果。五角大楼必须鼓励竞争和冒险意识，明白有些项目会以失败告终。十年前，卡特曾成立一个创新办公室，但它常被视为对现有体系的威胁。这样的部门其实需要更多。五角大楼也必须倾听战区指挥官的意见，他们的声音常常被政治争斗淹没。最难的部分是，特朗普必须让国会共和党人松手，让五角大楼在支出和创新上拥有更大的灵活度。

要改革五角大楼，比改造政府其他部门要困难得多。美国不可能只着眼于 2035 年的作战需求，而牺牲现有的防御能力。美国也不可能以无人机集群完全取代数十亿美元的潜艇和轰炸机机队，因为要在地球另一端投射力量，仍离不开大型作战平台。相反，美国需要一个国防部，既能对庞大系统的经济学进行“革命性”改造，又能加速新型装备的广泛部署。

马斯克和他的老板在此事上充满矛盾。如果特朗普只是忙于因所谓“觉醒”（woke）或不忠而解雇将领，那么只会让五角大楼进一步陷入混乱。如果马斯克与他的军工科技同行们把 DOGE 的行动当作破坏系统或为自身扩权谋利的工具，也会损害五角大楼。但这两个诱惑都让人难以相信，本届政府会在前人都未能成功的地方“攻克难关”。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他们能做到，因为美国的安全依赖于此。■

刊于 2025 年 2 月 15 日《经济学人》印刷版





2025-02-13T16:58:3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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