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们并不打算公开质疑特朗普。若市场暴跌 20%，再问他们的看法
作者：Chip Cutter 与 Lauren Thomas
翻译：ChatGPT o1
（全文阅读约 7-9 分钟）
要点概要：尽管对特朗普的经济政策心存担忧，许多首席执行官仍不愿公开批评总统。
一项对首席执行官的调查显示，44% 的受访者认为，只有当股市下跌 20% 时，他们才会公开发声批评特朗普。
在国家安全议题上，首席执行官更倾向于批评特朗普。
华盛顿讯——商界领袖私下谈论特朗普政府的方式，与他们愿意在公共场合表达的态度有着明显差异。本周在华盛顿，这种反差表现得尤为突出。
周二早些时候，就在特朗普政府传出可能把对加拿大的钢铝关税加倍的消息时，数十位企业高管和其他人士在白宫不远处参加了耶鲁大学举办的首席执行官会议（Yale CEO Caucus）。听到这一消息后，会场里传出一阵混合着哀叹与震惊的笑声。
“对于特朗普的经济政策，现场几乎是一致的反感。”耶鲁管理学院教授、此次受邀峰会的组织者杰弗里·索南菲尔德（Jeffrey Sonnenfeld）表示。出席此次会议的企业掌门人包括摩根大通的杰米·戴蒙（Jamie Dimon）、亿万富豪迈克尔·戴尔（Michael Dell）以及辉瑞公司的阿尔伯特·布尔拉（Albert Bourla）等。索南菲尔德说：“他们对加拿大的关税问题尤其感到震惊。”
然而，仅仅在数小时后，这些在耶鲁活动上表达过不满的高管中，有许多人又出现在商业圆桌会议（Business Roundtable）与特朗普总统的问答环节。据知情人士透露，在那场活动中，现场气氛整体较为和谐，几乎没有高管直接就关税策略向总统提出尖锐问题。
一些商业领袖强调了政策稳定性的重要性。雪佛龙（Chevron）首席执行官迈克·沃斯（Mike Wirth）在周一于休斯顿举行的一次能源会议上谈到：“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并不是恰当的政策做法。我们的资本投入往往是几十年的周期，因此我们真正需要的是稳定而可持续的政策。”
也有高管仅仅提及关税对各自行业造成的成本影响。例如，美国铝业（Alcoa）首席执行官表示，钢铁关税将导致美国数千个工作岗位流失；塔吉特（Target）首席执行官警告称，对墨西哥的潜在关税会迅速推高杂货价格。沃尔玛（Walmart）首席执行官董明伦（Doug McMillon）上个月在芝加哥经济俱乐部（Economic Club of Chicago）的一次活动中则提到，有部分消费者已经出现经济压力的迹象。
尽管如今股市已进入技术性回调区间，各公司忙着囤货并重新调整供应链，但几乎没有企业公开且直截了当地对总统的贸易策略提出抱怨。与特朗普第一任期相比，这种表现截然不同。在第一任期时，首席执行官们常常对从移民到气候政策等众多议题明确表态。
在耶鲁会议上一次临时进行的投票则显示，只有当情况显著恶化时，首席执行官们才会考虑公开批评总统。当被问及股市必须下跌多少才会让他们集体发声时，44% 的首席执行官表示需要下跌 20%；另有 22% 的人表示要下跌 30% 才会采取行动。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公开发表意见：面对同一问题时，近四分之一的首席执行官称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有责任公开反对政府。至于国家安全方面，首席执行官们则更愿意对总统提出批评。
出席此次耶鲁会议的其他企业掌门人还包括 Gap 的理查德·迪克森（Richard Dickson）、杜克能源（Duke Energy）的林恩·古德（Lynn Good）以及 Priceline 母公司 Booking Holdings 的格伦·福格尔（Glenn Fogel）。联邦贸易委员会（FTC）新任主席安德鲁·弗格森（Andrew Ferguson）也短暂出席了此次会议。
一天前，国际商用机器（IBM）、高通（Qualcomm）、惠普（HP）以及其他一些科技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曾在白宫的罗斯福厅（Roosevelt Room）与总统及其高级顾问会面。据《华尔街日报》报道，部分与会高管在会上表达了对关税政策的担忧，指出这些关税可能会对他们所在行业造成伤害。
在特朗普第二任期中，批评声之所以更为低调，部分原因在于，许多商界领袖其实支持特朗普关于放松监管和减税的承诺，并且曾一度希望关税威胁只是短期的谈判筹码，一些首席执行官如此表示。
一些企业高管认为，他们在私下沟通中能发挥更大影响，而公开批评只会让自己成为总统“公开打击”的对象，并且可能会让总统因反弹心理而更加坚持关税议程。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许多人都带着恐惧，且不愿意直言批评。过去并不是这样的局面。”医疗器械公司美敦力（Medtronic）前首席执行官比尔·乔治（Bill George）说道。他与不同行业的高管们依旧保持联系。“他们不想站到总统及其支持者的对立面。”
一些曾在特朗普政府任职的官员指出，仅有少数几位首席执行官开口批评，可能也不足以左右局势。
“特朗普更愿意听到的是群体合唱，而非某一个人的声音，”曾在特朗普第一任期担任白宫幕僚长的莱因斯·普利巴斯（Reince Priebus）表示。普利巴斯本周被任命为 Centerview Partners 的高级顾问，帮助这家精品投行的客户应对新政治环境带来的影响。
与第一任期时相比，如今的公众沉默几乎是 180 度大转变。当时，首席执行官们常常针对此前与商业并无直接关联的议题（例如移民或总统所发布的煽动性言论）公开表达反对或质疑。
2017 年，默克公司（Merck & Co.）时任首席执行官肯尼思·弗雷泽（Kenneth Frazier）带头退出了特朗普组建的白宫顾问委员会，原因是特朗普对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Charlottesville）种族冲突的暧昧回应。在同一年，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也在特朗普决定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后退出了总统顾问委员会。
“现在的情况则变成，他们（企业）反而雇佣各类公司，希望能在特朗普政府内部有所作为，”普利巴斯说。“传统的企业态度是可以对华盛顿的政治不闻不问，但这一想法如今已被彻底颠覆。”
自从总统在 2 月初对部分进口产品征收关税、并推迟其他关税开始，商界领袖对经济前景的预期也随之黯淡。根据国际注册专业会计师协会（Association of International Certified Professional Accountants）上月对 300 多位高管的调查显示，47% 的人对美国经济持乐观态度，而在 2024 年第四季度这一数字为 67%，下降幅度达 20 个百分点。
白宫发言人库什·德赛（Kush Desai）表示，企业领袖对特朗普经济议程的回应包括一系列投资承诺，能够创造数千个新工作岗位。“特朗普总统在第一任期就实现了历史性的就业、薪资和投资增长，并将在第二任期继续这一趋势，”德赛说。
美敦力前首席执行官比尔·乔治提到，他最近与多位企业领袖交流时，对方都认为在华盛顿不确定性如此之高的情况下，几乎无法做出长期投资、预测和决策。许多企业担心一旦遭到总统及其团队公开点名批评，企业业务可能会蒙受打击，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公司会考虑与政府和解、或采取其他方式来赢得青睐。
“整体氛围已经完全变了，”乔治说，“你从公开渠道听到的，跟他们私下场合的真实想法是两回事。”
记者联系方式：
Chip Cutter:
chip.cutter@wsj.comLauren Thomas:
lauren.thomas@wsj.com刊登于 2025 年 3 月 13 日的纸质版，标题为：
“首席执行官对特朗普贸易政策的不满在私下不断发酵”。
2025-03-13T12:09:2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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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J] #头条 CEO们并不打算公开质疑特朗普。若市场暴跌 20%，再问他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