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J] 短短几天内，美国经济前景从稳健增长转为衰退风险

短短几天内，美国经济前景从稳健增长转为衰退风险

Paul Kier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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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一名经济学家将全球经济发生衰退的可能性提高到60%。 图片来源：Shuran Huang for WSJ

在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宣布将征收一个多世纪以来最高的关税后，美国股市上周应声暴跌，两天内蒸发了超过6万亿美元的财富。

美国实体经济是否会步其后尘尚不得而知，但风险正朝这个方向倾斜。

现有证据表明，截至3月底，美国经济基本面依然强劲。就业增长加速，3月份非农就业岗位增加22.8万个，失业率处于4.2%的低位，工资涨幅稳健，裁员很少。

但整个世界在上周三发生了变化，特朗普将这一天称为“解放日”(Liberation Day)。他当天宣布对几乎所有国家征收大规模关税，摩根大通(JPMorgan)的数据显示，这实际上是美国自1968年以来最大规模的加税。上周四，美国股市遭遇2020年以来最大单日跌幅，标普500指数下挫4.8%。上周五，中国采取了反制行动，对所有从美国进口的商品加征34%的关税，标普500指数进一步下挫6%。

美国股市的下跌、垃圾债券的同步抛售、关税成本以及反制关税导致出口走弱的前景，现在都给美国经济前景蒙上了阴影。

摩根大通经济研究主管布鲁斯·卡斯曼(Bruce Kasman)在一份题为《血色将至》(There Will Be Blood)的报告中将全球经济发生衰退的可能性从40%提高到60%。该行预计，2025年第四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将较上年同期萎缩0.3%；此前该行预计增长1.3%。摩根大通表示，美国明年的失业率将达到5.3%。

“如果美国贸易政策的规模和破坏性影响持续下去，将足以使目前依然健康的美国和全球经济陷入衰退，”卡斯曼说。“关税冲击可能会因其对市场人气的影响以及对全球供应链的潜在破坏而被放大。”

野村(Nomura)首席经济学家大卫·赛义夫(David Seif)表示，他还没有看到足够的数据来预测经济将完全陷入衰退。经济衰退通常被定义为GDP连续两个季度出现萎缩。

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的形势不会让人感觉像一场经济衰退已经到来。

赛义夫表示：“实际消费可能会极其疲软，人们的感受可能会比GDP数据所显示的更糟。”他预计美国今年第四季度GDP将同比增长0.6%。

特朗普表示，他的关税政策将把美国人的就业岗位从海外带回来。这一点存在很大争议，但即使是真的，关税政策也可能首先削弱占美国GDP七成的家庭支出。

带有中左翼倾向的智库耶鲁大学预算实验室(Yale Budget Lab)的数据显示，特朗普4月2日公布的关税措施将使美国平均有效关税税率从2024年的2.5%升至22.5%左右。再加上特朗普今年2月和3月加征的范围较窄的关税，短期内美国物价水平将会上涨2.3%，相当于平均每个美国家庭的购买力减少3,800美元。该实验室的经济学主任厄尼·泰德斯基(Ernie Tedeschi)表示，这将使美国今年第四季度的GDP同比增幅减少约0.9个百分点。

泰德斯基表示，不可预测的是由此产生的不确定性将如何影响人们的行为。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特朗普一直声称全球贸易体系对美国不利。不过，直到上周，华尔街许多人士还希望特朗普将关税视为一种暂时的谈判策略，而不是永久性的，这一定程度上基于特朗普以及包括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Scott Bessent)在内的一些助手传递的信息。

高盛(Goldman Sachs)在3月20日表示，一项针对投资者的调查显示，市场预计美国平均关税税率将在2025年期间上升8.6个百分点。截至4月2日，特朗普已将关税税率上调了近20个百分点。

特朗普上周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他的政策永远不会改变，意味着谈判已无可能。但上周五，特朗普声称越南已提出愿意取消关税以换取达成协议。市场将此解读为特朗普愿意谈判，这推动从越南采购产品的耐克(Nike)股价上涨。

经济学家们表示，这种不一致加剧了不确定性，并使企业不愿作出重大投资决定，这进一步削弱了总需求。泰德斯基称：“我认为，市场出现如此动荡的原因恰恰在于企业不知道一小时后关税会是什么样。”

近年来，美国经济一直令世界羡慕。自2022年以来，美国经济平均增速接近3%，超过了全球众多国家，也让那些预测美联储激进加息将导致经济衰退的人士闭上了嘴。

这似乎让一些经济学家不愿断言此次会出现衰退。经济学家大卫·舒尔曼(David Shulman)表示：“我们都喊‘狼来了’，但狼并没有出现。”

然而，与2022年末和2023年的最近一波衰退担忧相比，目前美国劳动力市场基础更为薄弱。低收入家庭的财务状况已承压数月，贷款拖欠率已在攀升。

与之前的经济冲击时期相比，政策制定者提供救助的前景也较为渺茫。2020年初，当新冠疫情迫使美国大部分经济活动陷入停顿时，美国国会批准了数万亿美元的救助和刺激计划，同时美联储大幅降息并为贷款提供支持。

然而，如今埃隆·马斯克(Elon Musk)领导的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正在削减联邦政府的就业岗位并暂停合同。共和党国会议员难以调和既要减税又要缩减预算赤字的目标。大幅削减赤字可能意味着经济将面临额外的拖累。

至于美联储，在多数经济低迷时期，经济增长放缓会导致通胀压力缓解，这让美联储有信心降低利率。

但当冲击来自价格上涨时，比如上世纪70年代的石油价格上涨或现在的关税，即使经济陷入困境，通胀也可能加速上升。其结果是出现滞胀，这会让美联储在利率走向问题上更加犹豫不决。

如果通胀受到的冲击是暂时的，而且通胀看起来将恢复朝着美联储2%的目标回落，那么政策制定者可以通过降息将经济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但如果消费者和企业预计高通胀将持续下去，那么美联储可能会避免降息，直到出现明显的疲软迹象，而到那时再想避免衰退可能就为时已晚。

“美联储的双手被束缚住了，我认为提供货币政策支持的可能性不大，”普徕仕(T. Rowe Price)首席美国经济学家布莱丽娜·乌鲁奇(Blerina Uruci)表示。“我认为，如果我们希望今年能避免经济衰退，就必须依靠美国消费者的韧性和他们对这种冲击的消化能力。”

频道推荐：经济学人中文版

[0] 将全球经济发生衰退的可能性从40%提高到60%: https://cn.wsj.com/articles/WP-WSJS-0002538117
[1] 经济学人中文版: https://t.me/econo202


https://cn.wsj.com/articles/%E7%9F%AD%E7%9F%AD%E5%87%A0%E5%A4%A9%E5%86%85-%E7%BE%8E%E5%9B%BD%E7%BB%8F%E6%B5%8E%E5%89%8D%E6%99%AF%E4%BB%8E%E7%A8%B3%E5%81%A5%E5%A2%9E%E9%95%BF%E8%BD%AC%E4%B8%BA%E8%A1%B0%E9%80%80%E9%A3%8E%E9%99%A9-b515c9ee

2025-04-07T05:11:5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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